第29章

我不知怎么走出的家门,我想我需要酒。

我到了ALONE,那裏灯红酒绿,人群熙攘,人人都有自己的百味杂陈,我点了烈酒,一杯一杯的倒下去,酒液火辣辣的从喉管烫过,我只需要这个,我需要痛,我需要惩戒。我没有信仰,无处告解,身上背满了沉重的枷锁,唯有痛楚能让我减轻压力。

有人走过来请我喝酒,肌肉健硕,脖子上有纹身,看我的表情赤·裸裸热切猥琐,这裏被人请酒,接受便表示同意约炮,我拿起那杯酒,直接倒在了那人的脸上。

那人将我衣领拉了起来怒吼,可是我听不太清楚,我闭上眼睛等待一记重拳,这样才能让我的热血冷下来。

然而惩罚迟迟未落下,我睁开眼睛看到艾伦不知道何时居然来了,拉开那男子,也不知说了什么,那男子恶狠狠的走了,艾伦走过来看着我,眼睛裏满是怒气:“你脑子不清醒么?故意挑衅人?”

我冷冷道:“关你屁事。”

艾伦不怒反笑,伸出一只手,犹如钳子一般的将我的手腕拽住,一路将我往酒吧外头拉出去。

他恶狠狠地将我一直扯到他的车上,扔到后座,然后关了门上车,一边开车一边道:“你就是找虐是吧?”

我迷迷糊糊倒在后座上,有些不舒服的蜷起身子来,依然嘴硬道:“不关你事。”

艾伦冷笑了声。

车子开得飞快,没多久停了下来,艾伦下了车,将我从后座扯下来,直接将我扛到背上,我头往下,十分头晕,胸裏的酒在翻腾,我打着他的背,却发现他背部肌肉结实,我又根本用不上力。

他将我扛进了一幢别墅内,进了门却没有放下我,只将我一路扛下了地下室,把我扔在了地毯上,然后冷笑道:“既然你要找虐,我就满足你。”

我酒终于醒了一半,看着地下室周围墙上挂着的鞭子锁链,终于冷汗起了,仍死鸭子嘴硬:“艾伦你想干什么。”

艾伦嗤笑:“现在知道怕了?”一边从梁上拉了根绳子下来,一手乾脆俐落地将我双手反剪,几下就把我吊了起来,足尖堪堪落地,顺手撸了我的裤子和鞋袜,我身上仅穿了件衬衣,下·身光着,有些难堪地夹紧双腿,却只有足尖落地,难以着地,身子摇摆着,呼吸有些困难,抬头看艾伦刚要开口,他却从架子上拿了一把戒尺出来。

我盯着那黑黝黝的戒尺,一股寒意冒了起来,母亲从小就用戒尺惩罚我,他拿那戒尺抬起我的下巴,冷笑道:“不听话的小孩,就该受到惩罚。”

不……不行,我挣扎了一下,母亲从前那些热·辣辣的戒尺仿佛又落在我的屁股上,我的屁股如今正裸露在外,我喘息着说:“不……求你,别用这个……艾伦……求你了。”

艾伦看着我的眼睛,那裏头想必都是恐惧,他笑了笑,用那戒尺拍了拍我的脸,说道:“好吧……那你自己选,不用戒尺,用什么?”

我抿紧嘴,他将那戒尺从我脸上往下滑落,冰凉坚硬,我开口:“鞭子。”我没办法面对戒尺,这对我是太沉重的记忆。

艾伦冷笑了声,还是依从了我,从墙上取了根鞭子下来,乾脆俐落地给我身上一鞭子。

我短促地叫了一声,艾伦却没消停,暴雨一样的鞭子落在了我身上,仿佛火烧一样的疼痛,我尖叫着闪避,却避无可避,只有儘量转过身让鞭子落在背上和臀上,渐渐失了力气,只能垂下头,感觉到汗水从头髮上落下,流到睫毛上眼睛裏,辣而涩。

艾伦甩了一会儿,伸手抬起我的下巴,冷笑道:“才二十鞭子,这就受不住了?好好说,以后还这样么?”

我抿了抿嘴,别过脸去不理他,他鬆了下巴,淡淡道:“既然还有力气,那就继续受着吧。”才说完鞭子又上了身,我赌了气,咬了唇不想发出叫声,他却甩了几鞭子却停了,从旁边的架上取了个嚼子来卡在我嘴裏,我十分抗拒,却依然被牢牢的塞了进去扣在了后脑勺上,他摸了摸我的脸,笑道:“好眼神,这只是防止你咬伤自己,话还是能说的,叫声好哥哥下次我再也不敢了,我就饶了你……”语音才落,一鞭子又甩了过来,鞭梢扫到腿间,我一时没忍住,含糊地叫了一声,他似乎吓了一跳,住了鞭子伸手检查,摸了两把,他的手凉凉的,我打了个抖,腿间却扬了起来,他低笑了声,用鞭子的把手又挑了挑,后退了几部,一气不知又甩了多少鞭,我渐渐觉得吃不消,手被吊着生疼,身上也火辣辣的全是疼痛,却梗着一口气不想求饶,只喘息着,口水从无法闭合的嘴角流出来,我紧紧闭了眼睛,只管承受这钻心的疼痛。

艾伦看我一直强着,他也生气了,冷冷道:“这也是给你一个教训,叫你再胡来。”

这时候地下室的门忽然发出一声巨响,我们都吃了一惊,我勉力抬起头来,汗水却流到眼睛裏睁不开,只听到一个冷如霜刀的声音道:“我的人不劳你来教训!”

有人沖了过来,我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看到艾伦被两个结实男子反剪双手拉到了一边,有人站在我身边给我身上披了衣服,然后解开我身上的绳子,身上是淡淡的松香。

是成钧,我被解了下来,双脚却软得往下滑,他一手揽住我的膝盖弯直接将我裹着衣服抱了起来,我抬头看到他一双黑沉沉的双眼正冷冷盯着王誉……他在动怒。我喘息着要下来,他却手一收将我按住,低头道:“别动。”语气毫无波动,我却知道这其中酝酿了什么风暴,李佳走了过来捏着我的手臂将注射器插入,我挣扎着揪住了成钧胸前的衣襟,喘息道:“放了他!”

成钧眯了眯眼睛,淡淡道:“动了我的人,就要有心理準备!”

艾伦在一旁却冷笑道:“还未请教你们这夜闯私宅侵犯人隐私的又是哪路人马?”

成钧双眼寒霜一样的看向他,冷冷道:“他是我的恋人。”

艾伦冷笑:“你的恋人?他在酒吧惹是生非找虐的时候,你又在哪里?他需要鞭打,需要宣洩,需要释放,你知道个屁!”

押着艾伦的一个男子甩了一耳光过去,艾伦的脸侧向一边,我呼吸急促起来,挣扎着要下地,成钧紧紧抱着我寒声道:“别乱动!”

我哑声道:“放了他!我是自愿的!”

成钧紧了紧手臂,碰到了我身上的伤口,我身上抖了一抖,成钧冷冷道:“又是自愿?”

我一肚子怒气无处可法,终于恶狠狠道:“不错!我就是贱,我喜欢这样,他还没打够,你要不要继续?”

成钧忽然不说话了,只是紧紧抱着我,终于从牙缝裏挤出了几个字:“放了他。”一边抱着我大步往外走去,我不放心,转过脸看着那两个人果然放开了艾伦,然后拐了个弯,外头停着几辆车,成钧抱着我直接上了一台车的后座,将我放在他腿上,李佳也钻进了这台车,他冷冷道:“开车!”

上车一摇晃,虽然身上还是疼得很,我却开始恍惚起来,成钧显然也发现了,有些着急叫了我两声名字,问道:“他昏迷了!”

前边李佳道:“刚才给他注射了镇定剂,应该是镇定剂发挥效果了,那伤都是皮肉伤,没大碍的……艾伦是圈子裏头有名的TOP,他有分寸。”

成钧哼了声,拿了个柔软的毯子将我重新裹起来,仍是鬆鬆的抱在怀裏,我昏昏沉沉起来,然而大概是全身太痛或者是安眠药吃多了有抗体,我明明已经眼皮重得睁不开眼睛,身体也沉重无比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,依然能听到成钧在说话,声音低沉而愤怒:“发现有自残倾向为什么不立刻通知我回来?”

李佳在前头歎了口气:“都说了只是扇了两巴掌,我看他白天情绪还好,都能正常工作,他并不是放纵自己情绪的人,已经很努力的在自己开解了,今天情绪忽然失控……应该和刘方平的电话有关。”

果然我的一言一行都被成钧掌握,即使相隔千里,我那屋裏只怕装满了摄像头,包括我卫生间,全天候被人监视,我迷迷糊糊的想着,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,兴许身体在微微颤抖,成钧紧了紧怀抱,到底没有十分使劲,恶狠狠低咒了声:“你们怎么就能放他跟着那混蛋走!”

李佳道:“那医生其实说得没错……他故意得罪人,其实就是想要借别人之手惩罚自己,他这种心理宜纾不宜堵,一次安全的S·M行为有助于他实现惩罚自己的潜意识……”

成钧冷冷道:“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受虐狂,也轮不到别人来惩罚他……”

李佳苦笑:“成大少,你们之间隔了这么多年,你知道他抑郁症的成因么?他有心结,心理问题要慢慢开解的。”

后来他们说了什么我听不清楚,只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。